雪落无声

东海岸又双叒叕下雪了,似乎一个月里已经下了三场。前几天的积雪还没化干净,转头又是一场暴风雪。

甚至学校都停课了。

这里的人们平日里很不把雪放在心上,没事不会通知停课,不就是几厘米嘛,等出门的时候市政早就把大街扫过了。

就是有点缺心眼儿,人行道到了路口那一块永远不知道铲干净,非得逼你踏着万千人踩成冰的雪渣子过去,一不小心就会湿了鞋。

总之来这里的第一个冬天,得到的教训是UGG根本不能在雪里走太久,因为会湿。湿了也不能想着在暖气旁搁上一夜就好了,烤久了会有看不见的缝隙,在雪地里一走,冰冷的雪水不知是从鞋底还是接缝里渗透进来,如果还要站着在露天的站台等上十分钟地铁,那双脚就和浸泡在冷水里罚站没啥两样了。

别问我为什么知道。

雪最晚11月份就会开始下了,断断续续可以到来年的三四月。而且反倒是年后下得更大,至少秋季学期基本上不会因为暴雪停课,而春季学期总难免来上个一两次。

放假自然是欢呼雀跃,不过第二天踩着雪去上学,总要战战兢兢不要滑倒才是。毕竟人行道总是没有车行道铲得干净。

而且所有的东西,看久了就不稀奇了,具体表现在朋友圈里,除了初雪和足以停课的大雪,别的小雪都逐渐失去了被拍摄和记录的资格。偶尔走在路上,看路边灌木顶上未经污染的积雪,伸手薅上一把,冰凉刺骨,反倒要为弄湿了手后悔的。

不过下了一整天仍没有一点止歇念头的暴雪,总还是有那么一点惊叹的价值。

换上全套装备下楼去,公寓楼后门出去是露天停车场,已经埋了大半个轮子。正门出去则是个小花园,推开两扇厚重的玻璃门,突然一下,全世界都安静了。

原来,落雪真的是悄无声息的。

早已光秃的树枝上挂满了一根手指那么厚的雪,风一吹,扬起一阵雪幕,轻易地就将眼迷了去。每户阳台顶上的蓬都垂着一溜冰凌,尖尖的,也不知砸在脑袋上会不会疼。各家窗户外面的纱窗,更是零散地附着雪片子,描摹出抽象的图案,像是失败了的圣诞橱窗之作。

这时候才恍然,原来喷雪真是来源于生活的装饰品。

无垠的寂静与无边的雪原之间,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你一个人,雪花从天空中打着转飘下,跳跃在肩头脸上,又将毛线的帽子悄悄打湿。

而你矗立在风雪之中,仿佛是独钓寒江的翁,又好像是柴门夜归的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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